2011-07-29

驚悚小說之王最新作品《絕命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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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詹姆斯.派特森 (James Patterson)

當代首屈一指的推理驚悚小說家,名列富比世二○一○年所公布之世界高收入作家排行榜No.1,作品已在全球熱銷超過一億七千萬本。

一九四九年生於紐約,一九七六年以處女作《湯瑪斯.貝瑞曼號碼》(The Thomas Berryman Number)榮獲推理小說界最高榮譽的艾倫坡獎,「艾力克斯.克羅斯」(Alex Cross)系列更讓他擠身於暢銷作家之列,其中《死亡誘惑》改編成電影《桃色追緝令》;二○○一年《雙面人魔》再度改編成電影《全面追緝令》,皆擁有亮麗的票房成績。


驚悚推理小說《絕命葬禮》新書簡介:

寒冷的聖誕節前,紐約聖派屈克大教堂正舉行國喪,弔念因意外喪生的前第一夫人。教堂內,有遠從世界各地趕來致意的權貴名流;教堂外,數以千計的民眾自動前來獻花哀悼,被紐約警方的拒馬與眾多媒體車擋在教堂外圍;紐約市警察和國家特勤人員也按既定地標準作業流程布滿教堂內外。就在大家以為一切都會依照既定流程進行時,卻發生了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有人佔領了大教堂,前總統、紐約市長等權貴名流一瞬間被綁架了。

此時此刻,曾任職於紐約市警局人質談判小組的麥克‧班奈特警探正面對他摯愛的妻子即將逝去的打擊,以及必須獨自撫養十名子女的窘境。但班奈特不能忍受這美國有史以來最大的綁架案將如那些冷血綁匪所預言――警方會滿足他們的要求,而他們會逃過制裁。

隨著時間的流逝,輿論對紐約警方的壓力愈來愈大。就在全世界的關注下,背負著多方面沉重壓力的班奈特必須盡快找到方法,將受困的人質從綁匪手中救出,否則……

驚悚推理小說《絕命葬禮》精彩搶先試讀:

知道嗎──人們認為紐約街頭很冷漠,要引起注意,比在雨中招到計程車還困難,但我們在那陰鬱的灰色十二月下午,依然引起大家注意了。

要是有什麼能勾動大蘋果市居民鐵絲捲般的心弦,我想,非我那群動員的班奈特幫莫屬──克莉西三歲,夏娜四歲,特倫特五歲,費恩娜和碧姬這對雙胞胎七歲,艾迪八歲,瑞奇九歲,珍十歲,布萊恩十一歲,茱莉安娜十二歲──他們全穿著正式服裝,從小到大依序走在我後面。

我想,發現我們冷漠的大城市還存有一點人類的善意,我應該與有榮焉吧。

不過,那時我完全沒注意從布魯明戴爾百貨旁的地鐵出口到第一大道之間,每個推著McClaren嬰兒車的年輕馬克斯主義者、建築工人和熱狗攤販都對我們微微點頭、向我們溫暖地微笑。

我心事太多了。

唯一看起來不像要彎腰擰他們臉的,是個身穿病人袍的老人,他手作杯狀遮住香菸,將靜脈注射點滴推向一旁,讓路給我們朝目的地去──也就是紐約市立醫院的癌症中心。

我想,他心事也很多吧。

我不曉得紐約市立醫院的癌症區是從哪招募到員工的,不過我猜是人事部的人侵入聖彼得的主機,偷來聖徒的名單。他們一貫的仁慈和對待我與我家人時彬彬有禮的態度,真是讓人受寵若驚。

但我經過櫃檯瞧見永遠面帶微笑的凱文和護理長莎莉.希金斯時,我鼓起全力只能勉強抬起頭,虛弱地向他們點頭回禮。

說我不太有心情客套,太輕描淡寫了。

電梯前,一名顯然是訪客的中年婦人對丈夫說:「噢,湯姆,你看,有老師帶了一些學生來唱聖誕歌。真好心,對吧?孩子們,聖誕快樂!」

我們就是那樣的一家子。我有愛爾蘭裔美國人的外表,但我的孩子都是收養來的,輪廓膚色應有盡有。特倫特和夏娜是非洲裔,瑞奇和茱莉安娜是西班牙裔,珍則是韓國裔。我小女兒最愛的影片是《魔法校車》。我們買DVD回來時,她驚呼說:

「爹地,這部卡通說的是我們家耶!」

給我一頂毛絨絨的紅色假髮,我就是六呎二、體重兩百磅的佛利索老師了。我的外貌顯然和身分不太搭──完全不像紐約市警局凶案組的資深警探,還是談判與調解紛爭的專家,無論誰有什麼需要,我都能解決。

那個纏上我們的女人還不死心:「弟弟、妹妹,你們知道〈夜半歌聲〉那首嗎?」我正要尖銳地指責她無知的時候,我的大兒子布萊恩就瞥見我七竅生煙的樣子,然後開口了。

「噢,太太,不好意思,我們不曉得那首。不過我們會唱〈聖誕鈴聲〉。」

樓層數字升到該死的五的那一路上,我的十個孩子都興致勃勃地唱著〈聖誕鈴聲〉。我們走出電梯時,我看得到女人眼裡帶著喜悅的淚水。我這才明白,她也不是來這兒渡假的,而我兒子解決這個狀況的能力,比聯合國外交官還強,當然比我這輩子的能力更強。

我真想親親他額頭,但十一歲的男孩最討厭這種事了,因此我只在大家轉向潔白安靜的走廊時,很有男子氣概地拍拍他的背。

克莉西搭著夏娜的肩,她總說夏娜是她「最好的小夥伴」,我們經過護理站時,她正唱到〈紅鼻子馴鹿魯道夫〉的第二段。多虧她們的姊姊茱莉安娜和珍細心的打扮,小傢伙們穿著洋裝,頭髮編成辮子,活像真人大小的陶瓷水滴娃娃。

我的孩子太了不起了。真的太厲害了。他們遠遠超出期待,有時真難相信是真的。

只不過想到他們不得不這樣,實在很讓我很懊惱。

我們轉進的第二道走廊底有個女人坐在五一三號房開敞門口的輪椅上,約四十公斤的消瘦身材穿著花裙,光禿的頭上戴著洋基隊的帽子。

「媽!」孩子們叫喊著,二十隻腳轟然的腳步聲突然粉碎了醫院走道上相對的安寧。

 

2

我妻子的身子變得太單薄,幾乎不夠二十隻手臂環繞,但孩子們還是辦到了。我過去時,已經有二十隻手臂在那兒。我妻子注射了嗎啡、可待因和Percocet麻醉藥,但我唯一看到她完全沒感到痛苦的時刻,就是我們剛剛到達,她的小毛頭擠在她身邊那時。

梅芙輕聲對我說:「麥克,謝謝。謝謝你。他們看起來太棒了。」

「妳也是。」我輕聲回道。「妳不會又自己爬下床吧?」

每天我們來看她時,她都藏起靜脈注射的止痛裝置,臉上掛著微笑,打扮好接待客人。

我妻子抵抗著她朦朧雙眼中的疲憊,說道:「班奈特先生,你不需要迷人妻子的話,應該娶別人吧。」

去年元旦那個早上,梅芙抱怨她胃在痛。我們以為只是假日消化不良,但胃痛兩星期都沒好,因此她的醫師為了保險起見,要她做腹腔鏡檢查。結果在兩側卵巢發現腫瘤,而組織切片得到了最糟的消息。是惡性的。一星期後,跟她子宮一起取出的淋巴結有了第二次的切片報告。癌症轉移,而且不會罷休了。

她要從輪椅上撐起身時,我喃喃說:「梅芙,這次讓我幫妳起來吧。」

她瞪著我說:「硬漢警探先生,你想讓我受重傷是不是?」

梅芙就像女妖精一樣為自己的生命與尊嚴奮戰。她面對她的癌症時,就像超凡的傑克.拉摩塔在五○年代對上糖果.雷.羅賓森一樣,展現令人難以置信的傳奇狠勁。

她自己也是護士,因此動用了她所有的關係、從前得到的所有智慧與經驗。她經歷了數不清的化療和放射治療,她的心臟承受了致命的壓力。但即使經過放射治療,做完所有可能做的努力後,電腦斷層掃瞄依然顯示在她左右側的肺、肝和胰腺有成長中的腫瘤。

看著梅芙撐著她搖搖晃晃牙籤似的雙腿,站在她輪椅後,我耳邊響起拉摩塔的一句話:「雷,你永遠打不倒我。永遠打不倒我的。」這應該是他在羅賓森技術性擊倒他之後說的話。

 

3

梅芙在床上坐下,拿起身邊一張白色的單子。

大夥們,我有東西要給你們。」她柔聲說。「看來我還得在這個荒謬的地方困一段時間,所以,我決定替你們列出工作清單。」

有些大一點的孩子哀嚎著。「媽!」

「我知道,我知道。工作嘛。誰想做呢?」梅芙說。「可是我是這麼想的。你們一起合作的話,就能在我回去之前讓公寓維持運作。沒問題吧,小隊員?那就開始了。茱莉安娜,妳要在小傢伙洗澡時當救生員,還要負責早上幫他們換衣服。

「布萊恩,你是我的娛樂主持人,好嗎?我要你讓所有小傢伙儘量忙碌。桌上遊戲、電視遊戲、抓鬼。能想到什麼都好,只要不是看電視就行。

「珍,妳是功課巡邏隊,有家裡的天才艾迪幫忙。瑞奇,我在此任命你為班奈特家的私人午餐主廚。別忘了,艾迪和夏娜之外所有人都用花生醬和果醬──他們兩個夾大臘腸。

「我們瞧瞧。費恩娜和碧姬,負責擺餐具和清理。妳們可以輪流,自己協調吧⋯⋯」

特倫特尖聲說:「我呢?我的工作呢?我還沒有工作。」

「特倫特.班奈特,你負責巡邏鞋子。」梅芙說。「我老是聽這些愛抱怨的傢伙說:『我的鞋呢?我的鞋呢?』你的工作就是蒐集十雙鞋子,放在大家床邊。別忘了你自己的鞋。」

「不會忘記的。」特倫特以五歲的認真點頭說著。

「夏娜和克莉西,妳們兩個女孩子也有工作。」

「耶!」克莉西說著,做了一個簡單的芭蕾轉圈動作。她一個月前的生日得到「天鵝湖公主芭比」的DVD,現在所有的情緒都伴有即興的舞蹈動作幫忙闡釋。

「妳們知道廚房裡莎奇那個碗嗎?」梅芙說。

莎奇是梅芙從我們西端大道公寓旁的垃圾堆裡拉出來的灰白貓,性格喜怒無常。我妻子顯然很愛不幸和迷途的傢伙。畢竟她和我結婚,因此很久以前就證實了這個論點。

夏娜鄭重地點點頭。她年僅四歲,卻是我孩子中最文靜、最聽話又最溫和的。我和梅芙總是對性格是先天或後天形成的爭論不以為然。我們十個孩子都來自預先帶有他們性格的子宮。雙親可以強化性格,而且絕對能損害性格,可是能改變性格嗎?能讓安靜的孩子喋喋不休,或讓愛交際的人變得更深思熟慮嗎?噢喔,絕對不可能。

「這個嘛,妳們的工作是確保莎奇的碗裡永遠有水可以喝。對了,大夥聽著。」梅芙說著,靠著床往下滑了一點。那時候光是在同個地方坐太久,她就難受。

「我想在忘記之前提一下其他幾件事。這個家裡,我們總會慶祝彼此的生日。不管你們是四歲、十四歲還是四十歲,是不是分散在世界各地。我們得互相照應,懂嗎?還有吃東西──只要住在同個屋簷下,每天就至少要一起吃個一餐。只要大家都在,即使在該死的電視前吃該死的熱狗也行。我永遠和你們同在,好嗎?即使我不在那兒,也得像我在一樣。懂嗎?特倫特,你有在聽嗎?」 「電視機前吃熱狗。」特倫特說著咧嘴而笑。「我喜歡熱狗和電視。」

我們都哈哈笑了。

「而我很愛你。」梅芙說。我發現她的眼皮開始垂下來了。「我真以你們為傲。麥克,你也是,你是我勇敢的警探。」

我沒想過人類能像梅芙一樣,面對死亡時表現出驚人的尊嚴;而她卻以我們為傲?

以我為傲?感覺好像有一盆冰水突然向我脊椎潑下。我很想放聲哭喊,把拳頭砸向東西──窗戶、電視、休息室裡髒兮兮的鉛皮天窗都好。但我卻穿過我那群孩子走上前,摘下我妻子的帽子,溫柔親吻她額頭。

「好啦,大夥們。媽媽要休息了。」我拚命掙扎著,不讓聲音破碎,洩露我破碎的心。「該走了。隊員們,行動!」

 

4

乾淨先生從第五大道爬上石階,走進聖派屈克大教堂時,是三點四十五分。他對跪在沉重寂靜中祈禱的好人嗤之以鼻。他心想,是啊,現代罪惡之城俄摩拉神經中樞傳來的這些虔誠祈禱,一定讓樓上的大頭深受感動。

一個一本正經,表情溫順的老小姐搶在他之前,坐到長凳最前面的位置;旁邊就是教堂南側牆邊最接近的告解室。她有什麼罪好懺悔啊?他納悶著,坐到她身邊。

「天父,請寬恕我,我買了便宜的巧克力棒給孫子」這種瘋話吧。

一分鐘後,一名四十多歲,頭髮上沙龍理過的神父現身了。派屈克.麥基神父看見乾淨先生冷淡的微笑時,沒藏好他恍然大悟的表情。

脖子鬆垮垮的老小姐花了點功夫才從長凳上起身,過去告解。乾淨先生排在她之後溜進告解室的門時,差點撞倒了她。

屏風後的神父說:「說吧,我的孩子。」

乾淨先生說:「五十一街和麥迪森大道路口的東北角。給你二十分鐘,小兵。務必出現,否則有你好看。」

將近三十分鐘後,麥基神父才打開乾淨先生徘徊的轎車乘客座的門,神父服換成了亮藍色滑雪夾克和牛仔褲。他從夾克鼓鼓的皺褶下拉出一個厚紙板圓筒。

「你拿到了!」乾淨先生說。「小兵,幹得好。真是好助手。」

神父回頭望著教堂的方向,點點頭說:「開車吧。」

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一處荒廢的直升機機場旁的空地上。擋風玻璃外,東河在他們眼睛延伸出去,彷彿一片踐踏過的泥巴地。乾淨先生啵地打開神父拿來的圓筒蓋子時,忍住了心中的笑話。他心想,幾乎可以在空氣中嚐到多氯聯苯的味道啊。

圓筒裡的印刷物又舊又碎,像邊緣羊皮紙一樣泛黃。乾淨先生游移的手指在第二張圖的中央停了下來。

就在那裡!不只是傳說,而是真的。

而他弄到手了。

這是他驚世之作的最後一筆。

「沒人知道這些在你手裡吧?」乾淨先生說。

「沒有。」神父說著咯咯笑了。「教會的偏執真傷腦筋,對吧?我服務的機構真是個謎一般的宮殿。」

乾淨先生彈了彈舌頭,眼睛離不開建築結構圖。但他終究還是從轎車椅子下拿出了一把科特伍茲曼的滅音槍。點二二兩聲輕響幾乎不可聞,麥基神父的頭上卻像有手榴彈爆炸似的。「下地獄去吧。」乾淨先生說。

接著他慌張地瞥了眼鏡子,驚恐地往後揚起頭。右眼上的額頭沾上了斑斑血跡。他用濕紙巾清掉討厭的汙點,在臉上抹光一瓶藥用酒精之後,他的呼吸才平撫。

乾淨先生吹著不成調的口哨,捲起紙張放回圓筒裡。

他又想著,驚世之作就要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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